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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
問：這個領域有所謂「大家」或「明星」嗎？工尺譜 僅記旋律骨幹，唱曲口傳，那不是很難定版？
答：所以沒有所謂的「定版」，跟的師傅不同，唱的旋律 間音就不同，口傳吸收、記憶的程度，以及個別在音階與 節拍間因不同情感領略而穿插的抑揚聲韻，都足以讓同一 首南管曲目有著千萬種表現。但說真的，這也是南管的魅 力所在，極其傳統的口傳藝術，卻又不設限地容許個性的 表現，一個聲調的差異，可能就是最美的體驗。
要說大家或明星，大概80年代南管有一則傳奇。當時蔡小 月領軍台南《南聲社》遠至歐洲巡演，在由法國音樂電台 現場轉播的巴黎世界文化館演奏會上，原定二小時的表演 因為受到法國聽眾的熱烈迴響，安可串聯、通宵達旦從晚 間10點演奏到第二天清晨6點，後來還受邀到法國國家電台 錄製南管散曲唱片，當年報紙登好大，算是盛事。至於現 在，稍早提到的《心心南管樂坊》主事者王心心是較為活 躍的，上影音網站應該都搜尋得到蔡、王二人的唱段，聽 聽看兩人的表現方式，一為泉州腔，一為廈門腔，光是腔 調就足以呈現不同的個性，進一步細聽聲韻與走勢，對於 從不同角度欣賞南管是很不錯的開始，至少不會老想著要 學樂器了。
問：如果學員堅持要一邊學唱一邊學樂器，老師如何指
導？
答：原則上真的不鼓勵，一來還是強調南管樂律有自己的 一套系統，五聲音階搭配六種節數組合成獨特的節奏和韻 律，最好的學習方式就是拋卻以往對音樂樂律的認知，專 注而認份的一字一音跟唱，或者拿錄音機錄下老師的唱 段，反覆練習背誦，自然而然搭入樂器節奏，一步一步 來，基本上一個學年〈即二個學期〉能完整唱奏一曲，對
初學者而言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果了。
最重要的還是要對南管真正有興趣，能夠體會它古樸沉靜 的美感，這在學唱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心喜歡了， 倘若抱著學器樂的心態參與，貿然買了所費不貲的樂器， 一旦無心持續，那可是時間和金錢的雙重浪費。當然，不 排除有懷抱熱誠又具高度興趣的有緣人，那就是視程度導 入適合的樂器，但再次重申，一個學年能習得以一種樂器 完整協奏唱和一曲，就很難得了。原本就是札實學藝、不 求快的傳統音樂，它的美，一定程度上就來自於它的形 式，強要挑戰這個形式，我是不贊同的。
和傳藝交心：南管興學，從培養聽眾開始 大專院校辦學，著力在「傳」「授」，但即便是台北藝 術大學設立了專門的傳統音樂學系，分別從古琴、琵琶、南 管、北管與音樂理論五項主修來實踐「傳承、研究及發展傳統 音樂」的企圖，卻也因為每屆報學人口仍屬少數，畢業後亦未 有投入研究、推廣或演出的明確銜接管道，因而在培養傳統音 樂專業人才的成果上，顯然較難展現其廣度，而持續處於小眾 及「保護級」樂藝印象的結果，就是同樣面臨傳承不易的難 題。相較於北管屬於寺廟及民間慶典音樂，鑼鈸嗩吶熱鬧不 墜，南管的悠悠音轉，且柔且清平，需要安靜的時空體會，真 要達到相當的人才培力規模，似乎又更需要緣分了。
和正規教育相比，社區大學或許不急著較量學術技藝的專 業程度或是培育專業人才的數量，而是善用與群眾親和的優 勢，著重智識或技藝的提出、推介與理解協助，運用在傳統音 樂的推廣上，就是打造一個與民共賞的樂會空間，透過公開演 出無償讓民眾近距離聆聽古典樂藝。淡水清音社常年跟隨淡水 社區大學學期成果展時程於淡水福佑宮演出南管樂，已成地方 美事，從教學到導入演出，連貫的模式無非就是一個企圖：培 養聽眾。當聽眾成熟了，一種表演藝術才真正有發展的可能， 這也是社大辦學最關鍵的角色：傳播，讓廣佈有源。
問：除了之前提及的傳統音樂、戲曲表演團體的收費公演 之外，南管有沒有所謂的表定慶典？而對於未來淡水社大 重開《南管雅樂》課程，您認為如何能結合課程更積極實 踐「培養聽眾」的目標？
答：以台南南聲社為例，每年舉辦春、秋二「祭」的整絃 大會，那是較為正式的南管音樂活動，依一定順序成套演 出：從噯仔〈即「打拍」，亦稱「小嗩吶」〉、起指、落 曲到煞譜〈其中指套結束、唱曲之前還安排了餐敘〉，完 整演出花上8到10小時是常有的事，之前提到在巴黎的徹夜 演奏，那氣力可是其來有自。春祭、秋祭是年度盛會，有 幸受邀演出的絃友〈即南管表演者〉都會藉此切磋唱曲的 音調與韻味，甚至也可能接觸到以前從未聽過的散曲，是 很難得的經驗。
一般來說，地方演出要複製整絃大會的規模並不容 易，也不太可能由單一非專業表演單位執行。以清音社， 或者將來可能回歸的《南管雅樂》班級來說，教學、指導 的過程其實就是培養聽眾的起步，一般長時間接觸、反覆 練習加段考的正規教學體系都未必能個個修成專家、藝術 家，社大要成就「推廣」的目的，或許不一定著墨在此， 但可以從「偕同演出」開始，一個學期、一個學年的學習 成果要登台表演不是不可能，只要不刻意強調「成果」， 而是跟著技巧成熟的社員前輩們嘗試面對人群，並藉由 「段落」的演出去分辨曲藝表達的情感深淺，加強走拍、 奏鳴的熟悉度，把自己當成有基礎的聽眾，才有機會擴大 所謂的「基礎」。
問：除了歷年在福佑宮的演出，老師還曾經帶領學〈社〉 員在其他地方公開表演過南管樂嗎？
答：早年曾經在淡水祖師廟演出過，後來都以福佑宮為 主，未來或許可以透過社大協力，橋接包括地區廟堂或鄰 里社區公共空間做為演出場地，以結合社區服務又提供學 〈社〉員登台機會的方式實踐傳統音樂藝術的推廣。從接 觸到聆聽，這中間當然會流失一部分目光，但真正聽喜歡 再往下走的，就是最值得的收穫了。就像我當年受南管吸 引而學藝、社大當年受江之翠吸引而邀約開課一樣，增加 接觸的機會，你永遠不會知道某一天、哪一場的演出會不 會在南管文化傳習的歷史上扮演關鍵的角色。
淡水社大春季班招生，南管傳習力邀青壯文化人 為方便青壯年上班族群投入，重新回歸淡水社區大學正式 課程招生行列的《南管雅樂》將開課時間訂於週一晚間，上課 地點就在社大校本部〈鼻頭街22號〉，一學期授課18週，課綱 安排如前述以學唱為主軸，第一學期僅介紹樂器但不練習實 奏，目的就在以最正統的形式引導有心人進入南管獨特的音樂 環境。在現代化的時空中體驗古法口傳的傳統樂藝，學習的或 許不單是音律技巧及腔調旋律，更是在一切都講求速度與效率 的現今、一個透過「慢學」而強化欣賞生活情緻的緩心能力。 《南管雅樂》課程及招生資訊，洽淡水社區大學〈02-2622- 8505分機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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