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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神父會影響一個人的一生,一個教堂也會影響一個家庭和圍繞在教堂周遭的許多人。這個在淡水法蒂瑪教堂領洗的故事,也是我父親帶領我們進入教會的故事。 父親在1950年隨軍來臺,在澎湖鎖港認識母親後在1953年結婚,半年後隨著軍隊移防到了臺北,當時公家配發的宿舍,就在淡水火車站的後方,那是倉庫改建的眷舍,一棟舊房子隔了許多小間的宿舍。小時候,常聽母親說,父親總是在火車要出發的鐘響時,提著便當和公事包,從火車後站直接跨越鐵軌,跳上開往臺北的蒸汽火車上,母親則是倚著家門,叮嚀著父親要注意安全。這樣的畫面常在我的腦海裡浮現,那是六十五年前一對克難夫妻的新婚生活片段。這樣的生活,經歷了一年多,軍隊才在臺北三張犁蓋了眷舍,父母親帶著一歲多的哥哥搬離淡水到了臺北,最後在南機場眷村定居下來。但是,父母親雖然搬離淡水,其實法蒂瑪天主堂的故事並沒有結束,而是另一段父親常常說起的教堂和丁逸民神父的故事。 淡水這個地方有得天獨厚的口岸角色,當初西班牙人、英國人要進入內地做生意,都是從這裡開始,教會也是這樣,其實,我並不清楚淡水天主堂的歷史,但是,我知道我父母親和我們全家的受洗,都是跟淡水法蒂瑪天主堂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小時候常聽父親說起他當傳教員的事情,這事情對我來說,有點納悶,因為從我懂事和有記憶以來,父母親進堂的時間並不多,但是他對我們每個孩子每個主日進堂的提醒,卻是從來沒有間斷過,那時候我們已經在萬大路玫瑰堂望彌撒了,後來才知道,父母親是希望哥哥姊姊能用比較低的學費(或是免費我不太記得),可以讀「光仁小學」,所以,進堂前和彌撒後,一定要跟神父打招呼,像是被天主點到名的感覺,表示「我們」都有來,我們很虔誠地來到天主面前。 所以,我會想:父親後來進堂並不多,甚至到了晚年,幾乎是不進堂的。為什麼他會做過「傳教員」這件事?大家可想而知六、七十年前很多人進入教會,是在「麵粉教」的階段,父親當時做軍人一點微薄的薪水,很難滿足生活的需要,總希望這個家有更多的收入,入教可以有一些額外的糧食和物資資源,這正是父親在淡水認識了丁神父,進而到教堂幫忙,甚至陪著丁神父到處傳教的初心。 哥哥和我後來讀了淡江大學,再度和淡水有更深的接觸,除了法蒂瑪教堂,淡水聖本篤修院的修女們,一直到今天都在照顧我們的心靈。我想這也是冥冥之中,天主的一種安排吧!母親在十幾年前過世,我到淡水法蒂瑪堂找到了父母親當初領洗的紀錄和證明,也替她在三峽天主教公墓,找到了一個可以長眠的地方,父親在六年前過世,和母親又重新聚在了一起,想起六十五年的淡水小居,想起他們開始在淡水領洗,承享了天主的信仰生活,那是一段多麽溫馨的信仰旅程啊! 一個人的信仰,改變一家人,一個教堂一位神父,如牧羊人般引領著教友,傳達天主真義,找尋失落的羊群,我後來雖然沒有在淡水堂領洗,也沒有和丁神父見過面,但是淡水法蒂瑪教堂給我帶來的信仰、傳承和喜悅,卻是我這一生,我們這個家庭最大的喜樂。謝謝淡水法蒂瑪教堂,謝謝丁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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